中國地方語言教學
母語教學,又稱方言教學,自明代以來有明確記載,[1][2]在現代意思有三種。傳統意思是,師生之間以當地母語為授課語言講授各個科目,屬母語教學範籌。[3]普通話接管了各地母語作為授課語言後,2010年代有小量學校為了拯救當地母語,產生了兩種新的意思,一,學校另開一課教母語,目標是達至能生活交際;[3]二,為了承傳童謠、說書評彈、曲藝等帶有表演性質的鄉土民俗而講授在該表演用得上的母語,以「方言文化進課堂」為名目,實則不教生活交際用得上的母語。[3]
1986年4月12日第六屆全國人大通過《義務教育法》,其中第六條「學校應當推廣使用全國通用的普通話」,1990年代末母語全面撤出中國大陸的小學。2000年10月第九屆全國人大通過《國家通用語言文字法》,更衍生了學校推普的任務指標。2003年起各省傳媒陸續反映學生不會當地母語的現象。[4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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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明清時,各地用方言教書是普遍現象。」[1][2]明清時,遊走各州縣蒙學(兒童啟蒙學堂)的教書先生,常備該縣的正音字典,協助他以當地母語對學童母語教學。[1]清末,趙元任 「六歲 (1898年) 從私塾老師學會用常州方言誦讀四書五經」。[5]1955年教育部指示「學校必須逐步用普通話教學……首先從語文科做起」,當地母語教學開始被取代。[6]浙師大王洪鐘教授:「從前人們不但交流用方言,而且在私塾里用方言朗讀文章;而現在年輕一代由於從小學普通話,方言對他們來說僅用於鄉鄰交流,看到漢字根本想不到它的方言讀音,用方言說話時也想不到對應的字,就使方言和書面語之間的聯繫割裂了」。[7]
中國留下有聲電影記錄的講學,1929年攝於上海,師生在8分鐘影片裡皆以吳語對答。[8]2018年浙江湖州德清縣某老人回憶,由村小升上縣城初中,自然而然學習縣城的語言,「進了中學,必須講德清方言,否則就難以與他人交流。」[9]1932年章太炎(浙江餘杭人)訪問北京大學國文學系以吳語開講《廣論語駢枝》,[10]同年訪問江蘇吳縣律師公會以吳語開講《尚書》。[11]王國維1925年在清華國學研究院以吳語開講《古史新證》(含《殷周制度論》)、先秦《儀禮》、《說文》等課,並以吳語指導研究生西北史地學和元朝歷史,[12][13]均以吳語為主。[14][15]
「以母語為教學語言」方面,研究得最多的是香港的粵語教學、[16][17][18]台灣閩南語教學[19][20]、台灣客家話教學、[21]新加坡的閩南語教學、馬來西亞的閩南語(泉漳話)教學、[22]、馬來西亞的潮州語教學、[23]中國少數民族地區的少數民族語教學。[24]
中國普及義務教育以後,校園生活佔據6歲以上學生的大量時間,小學是否以母語為授課語言,關乎該母語的自然習得時數。1986-2000年間逐步嚴格執行以普通話為媒介語的義務教育,從小學一年級起所有科目都以普通話授課。
在語言教學,「教授母語與教授外語的方法是完全不同的。……外語通常默認受教者在學校教育之前沒有或較少機會接觸這種語言」,[25]由於中國兒童屬於「較少機會接觸」的情況,母語課大抵教該母語的入門聽力和口說。然而,官方對母語課的態度微妙,認為教母語只應在於傳承鄉土(傳統)文化,而不應是學習母語本身。
在具有國家語委官方背景的學者的觀點中:
- 王莉寧博士Template:Notetag認為「不教,但允許還會說的人在課外說」(註:按教育部規定課上不允許說),她指「不是讓方言成為教學用語,也不是提倡把地方話學習納入教學體系[...]應允許中小學、幼兒園在課外說方言,讓方言成為青少年日常用語之一」。[26]
- 李佳博士[註 1]尤其提出現代的科技和政治概念應以普通話表達,指「不能喧賓奪主,用方言教學去取代文化教學,因為使用方言進行交際並不屬於課堂教學應該承擔的主要內容。尤其是使用方言誦讀現代文或進行即興演講時,由於語料本身承載的傳統文化因素較少,師生雙方的注意力就更容易聚焦到方言本身,如字音是否標準、遣詞造句是否地道[...]。受自身發展程度和規範化程度的制約,絕大多數漢語方言都無法精確、順暢地表達現代科技術語和政治社會概念,只能將普通話詞彙變為方言發音來表達現代名物,這種處理對傳統文化傳承的意義並不大」。[3]
正式發行的母語教材主要在大、中城市才有,小城市以自編校本教材為主。自編教材大多是某一家學校的幾位教師,編寫難免有問題。[28]四川大學教授俞理明[註 2]指出市場上的方言教材未達大學水準,大學定須新撰教材,這筆準備成本就不少。[31][32]在浙江溫州,一周一課時,多為語文課老師兼任。[33]
課綱方面,四川大學教授杜曉莉[註 3]指「語言學研究生的研究方向有方言學的內容。在本科教學中,方言納入課堂的不多」。[31]
學校以「方言文化進課堂」為名目,大抵是為了傳承帶表演性質的鄉土民俗,而講授在該表演用得上的母語,實則不教母語本身(不教聽力和口說),目的並不是讓學生達致以母語在生活交際。
在具有國家語委官方背景的學者的觀點中:
- 王莉寧博士Template:Notetag的理解是「鄉土」,她說「方言文化讀本和鄉土教材,試點開設方言文化校本課程,組織童謠傳唱、學唱地方戲、方言經典吟誦等校園活動」[26]。
- 李佳博士[註 1]指「『方言文化進課堂』……如童謠說唱、方言講古[註 4]、戲曲曲藝欣賞[註 5]、文化讀本選修等,將對方言的情感寓於傳統文化教學之中。」[3]這些課程主要劃入「音樂學科拓展課程」、「綜合實踐」的類別。[28]
四川大學研究漢語訓詁學的俞理明教授[註 2]指出,基於成本考量,方言作為「地方藝術研究」、「文化藝術欣賞」的教材充足,推行「方言文化進課堂」比較容易;而教孩子會講、會聽一門方言的教材 (亦即作為一門語言工具來學習的教材)水平參差,編新教材有成本,難免有阻力。[36]
據教育部《中國語言生活狀況報告》,在山東煙臺、山東東營、湖南長沙、湖南耒陽、浙江杭州、浙江溫嶺、廣東潮汕出現了由學校或教師組織的「方言文化進課堂」。[37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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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廣東推廣普通話,好不好?當然好!可是,別把推廣普通話變成扼殺廣東話。千年來的粵人說廣東話,為了各種需要,廣東人也需要跟外地交流溝通、也需要說普通話,可是,別逼我們只說普通話。也許我到上海時,希望能與對方用普通話溝通已經可以,但我們從來不去設想上海人之間用普通話溝通,因為那不關我的事。
作者在12月摘錄各方反響:[讨论] 粤语衰落谁之过?. 湘里妹子. 2003-12-04 [2020-11-23]. (原始內容存檔於2020-10-06). - ↑ 馮愛珍. 方言大师赵元任. 清華大學新聞網-轉自中華讀書報. 2001-08-15 [2021-03-08]. (原始內容存檔於2021-02-16)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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